誰斷了大慈悲種性


作者 釋從信尊者(摘至我從迷信出走)

  有一位素食主義的外道叫做江側婆羅門,身挑重擔來到佛所,這
時候世尊正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為群眾說法,江側婆羅門放下重擔
,也不禮佛只默然旁觀。心裡嘀咕著:「今日沙門瞿曇與數千萬眾說
法,我今清淨不比瞿曇差,因為沙門瞿曇吃好米吃種種美味肉食,但
我只吃瓜果素菜以自濟命。」

  江側婆羅門聽說瞿曇已成佛,便時常質疑而來。據婆羅門書說佛
是梵行清淨的聖者,但聽說瞿曇不捨肉食,我們都和江側婆羅門同樣
看法,認為吃肉的人不清淨,沒有慈悲心,吃肉的人應已斷了大慈悲
種性,怎會成佛呢?所以江側婆羅門每次來到佛所都不禮佛,並以素
食者自慢,其心清淨和沙門瞿曇等無差別。

  增壹阿含經卷第六大正2冊五七三頁下:「爾時彼婆羅門作是思
惟:『今日沙門瞿曇與數千萬眾前後圍繞而為說法,我今清淨與沙門
瞿曇等無有異,所以然者,沙門瞿曇食好粳糧種種餚饌,今我食果蓏
以自濟命。』爾時世尊以知婆羅門心中所念,告諸比丘:

  『其有眾生以二十一結染著心者,當觀彼人必墮惡趣不生善處。
云何為二十一結?瞋心結,恚害心結,睡眠心結,調戲心結,疑是心
結,怒為心結,忌為心結,惱為心結,嫉為心結,憎為心結,無慚心
結,無愧心結,幻為心結,姦為心結,偽為心結,諍為心結,憍為心
結,慢為心結,妒為心結,增上慢為心結,貪為心結。諸比丘,若有
人有此二十一結染著心者,當觀其人必墮惡趣不生善處,猶如白疊新
衣久久朽故多諸塵垢,意欲染成其色,青黃赤黑終不得成,何以故?
以有塵垢故。如是比丘,若有人以此二十一結染著心者,當觀其人必
墮惡趣不生善處。』

  『設復有人無此二十一結染著心者,當知斯人必生天上不墮地獄
中,猶如新淨白疊隨意欲作何色,青黃赤黑必成其色終不敗壞,所以
然者?以其淨故,此亦如是,其有無此二十一結染著心者,當觀其人
必生天上不墮惡趣。』」

  文中種種餚饌就是種種葷菜美食,就是種種肉食美味。江側婆羅
門一向以為素食可以洗淨過去所造罪業,免墮惡趣不善處,若日日素
食可以日日增長慈悲心而往生天上,若日日肉食必斷大慈悲種性,必墮惡
趣不善處,而瞿曇不捨肉食,因此質疑而作是念。

  如世尊說,有二十一種煩惱染污於心,令我們生不善心,若生惡
不善念,剎時遮斷慈悲種性,無有慈心時才會做殺盜淫妄諸不善行。
我們若有二十一種染污心,隨時隨地都可能行殺盜淫妄,不因素食而
不犯殺盜淫妄,也不因素食而能減損二十一種染污心。若日日都有二
十一種染污心,如同白布日日染污,想要用染污布來染成好色布,已
不可能,已斷大慈悲種性,是故必墮惡趣不善處。

  如世尊說,我們若沒有二十一種染污心,身心清淨如同未染的白
布,想要染成好色便隨意而成好色,因為身心清淨沒有一絲絲害心,
自也不會行殺盜淫妄,不因肉食而犯殺生,也不因肉食而減損慈悲心
,是故肉食不斷慈悲種性,想要生天便能生天,乃至自證阿羅漢果,
成佛。

  斷大慈悲種性的病因在於二十一種染污心,不在於素食肉食,中
國佛教一向和江側婆羅門一樣,把錯脈下錯藥,所以迷信外道異學,
以為肉食斷大慈悲種性,苦苦在素食方面下功夫,如同蒸沙欲成其飯


  對症而治其病,學佛應日日洗淨二十一種心穢,就像日日洗澡那
樣來洗淨心穢,才能日日增長慈悲心。素食只是一種飲食法,肉食也
是一種飲食法,各有利弊,各隨所好長養身命,無論素食肉食,要當
日日洗淨心穢,增長慈悲增長菩提,才能法次法向,向於涅槃,向於
佛。

  究當如何日日洗淨心穢呢?先要瞭解二十一種心穢的內容,然後
能對治其心穢修習慈悲喜捨四無量心。

  一者,瞋心結,結就是煩惱,就是心穢,瞋心結就是我們平日眼
對美色,耳對聲音,鼻對香氣,舌對滋味,身對細滑,等五欲樂不可
意不可念不可愛時所生之心穢。

  二者,恚害心結就是瞋心結所引發之害心,有行殺盜淫妄語飲酒
之心穢。由於五欲樂不稱心如意,企圖不法侵犯他人的利益,不惜殺
生,不惜偷盜,不惜邪淫,不惜妄語,不惜飲酒,用為紓解身心不樂


  三者,睡眠心結就是散亂昏沈之心穢,這是貪欲和瞋恚的結果,
身心疲憊不勝負荷,不得不散亂,不得不睡眠,所以睡眠叫做愚癡活
,每睡必昏沈無明。

  四者,調戲心結,這是睡眠養足了過剩精力,放逸的心穢,頗思
旅遊,雜居嬉戲,若非家出家則不樂精進辦道,只樂文章工藝,只樂
擁抱群眾,只樂佐助眾事利他不樂利己。

  五者,疑是心結,就是疑佛法僧戒,因此於二十一種心穢不認為
是污穢,隨時隨地都在殺盜邪淫妄語中生活,如人入於魚市久不聞其
腥臭。學佛若未得法眼淨,便於佛法僧戒有疑,不辨法非法義非義,
往往奉行非法,以非法非義來質疑正法律,這是愚癡心所起的心穢。

  六者,怒為心結,這是對人發出氣憤的情緒。我們於眼見色,耳
聽聲,鼻聞香,舌嘗味,身觸細滑,不可意不可念不可愛時,對事對
物發出瞋心結,發出恚心結,對人則發出怒心結。

  七者,忌為心結就是忌心結,忌就是心量狹小,見他人五欲樂勝
於己則不樂,屬於貪瞋所起之心穢。譬如見他人的長相比我好,健康
比我好,學歷比我好,婚姻比我好,智慧比我好,社會地位比我好,
物質享受比我好,家世背景比我好,如是種種比較而生忌心穢。

  八者,惱為心結,就是懊惱悔恨下劣之心穢。於恚害心後有懊悔
下劣心,於調戲之後有懊悔下劣心,於挫折之後有懊悔下劣心,於所
求不能如願後有懊悔下劣心。

  九者,嫉為心結,嫉心結也是心量狹小所生之心穢,見他人比我
賢能賢惠則不樂,同藝則相嫉,同業則相嫉,同學則相嫉,也是貪瞋
所起之心穢,有嫉忌心自也慳吝不喜他人離苦得樂。

  十者,憎為心結,憎就是討厭,不與親近,不與共語,若不能迴
避所憎之人就是厭憎會苦,這是瞋恚心所起對人對諸有情而生的心穢


  十一者,無慚心結,就是無羞愧心,於諸惡不善法已生,無羞愧
心所以不願令斷,譬如已知有二十一種心穢,不願斷其心穢,譬如已
生殺盜邪淫妄語飲酒心及行為,無慚心不願令斷。

  十二者,無愧心結,就是無羞恥心,明知二十一種心穢及殺盜邪
淫妄語飲酒不善,於未生時不願令其不生,為貪圖五欲樂,不惜令生
起諸惡不善行為。無慚無愧則不樂眾善奉行,這是愚癡心所起心穢。

  十三者,幻為心結,幻就是虛幻不實在,就是邪法心結,就是邪
命心結,不以正法維生而以幻法為業,持咒祈福消災,持咒滅罪,持
咒修行,幻心結是人類解不開的死結。除了咒術他如卜卦算命風水都
是幻法,執此幻法之心就是幻心結。

  十四者,姦為心結,姦心結就是欲害心結,為得五欲樂,不惜做
諸殺生,不惜做諸侵犯他人利益的行為,不惜邪淫,不惜妄語惡口兩
舌綺語,不惜飲酒,用為滿足一己之欲樂,這是貪欲所起之心穢。

  十五者,偽為心結,偽心結就是虛偽欺詐的心穢,欺誑弱小,諂
諛強勢,這是貪欲心所起之心穢,不擇手段用為滿足一己之欲樂。

  十六者,諍為心結,諍就是爭,諍心結就是邪見心結,不見有施
有齋有說願,不見有善惡業有善惡業報,不見有此世彼世有父有母,
不見有真人往至善處善去善向自知自覺自作證成就遊,這是愚癡心所
生心穢,因此常與人諍論,好辯即是諍心結。

  十七者,憍為心結,憍就是驕傲,憍心結就是自大心結,比上不
足時比下有餘,是故自大心也是自卑心,若先不自卑不會自大,是屬
於我慢心結,是愚癡心所起之心穢。

  十八者,慢為心結,慢就是有我,有我才會自大自卑,二十一心
穢都因我慢而有,有我我所見就必有我慢,若無我我所見,但因二十
一心穢未清淨,我慢也未淨。

  十九者,妒為心結,妒就是嫉忌,妒心結就是忌妒心結,有忌心
穢也有嫉心穢。是貪瞋心所起心穢,有嫉忌心隨後則有恚害心憎心怒
心。

  二十者,增上慢為心結,增上慢就是有所得,增上慢心就是見未
清淨心,不見我空,不見我所空,不見世間空,是故以為空後不空,
即是有所得心,以為絕待真實就是有所得心,以為成就大我就是有所
得心,都是增上慢心結,見未清淨就未出增上慢心結,世尊入滅後,
自古以來很少有學者走出增上慢心結。

  二十一者,貪為心結,貪就是所得不知足,就是貪欲之簡稱,貪
心結就是於眼見色,耳聽聲,鼻聞香,舌嘗味,身觸細滑,等五欲樂
有欲貪心穢,因此而有前述二十種心穢,若斷欲貪則二十一種心穢畢
竟清淨。但欲貪由見不清淨,由於有我我所見而生起,見不清淨就是
增上慢心不清淨,是愚癡心穢,是故總說二十一心穢是無明行。

  二十一種心穢略說就是五蓋心濊,貪欲,瞋恚,睡眠,調悔,疑
,不出貪瞋癡三毒之外。

增壹阿含經卷第六大正2冊五七三下五七四上:「若彼賢聖弟子
,起瞋恚心結,觀已便能息之,起恚害心結,起睡眠心結,起調戲心
結,起疑心結,起怒心結,起忌心結,起惱心結,起嫉心結,起憎心
結,起無慚心結,起無愧心結,起幻心結,起姦心結,起偽心結,起
諍心結,起憍心結,起慢心結,起妒心結,起增上慢心結,起貪心結
,觀已便能息之。若彼賢聖弟子無瞋無恚無有愚惑,心意和悅,以慈
心普滿一方而自娛樂,二方三方四方亦爾,四維上下,於一切中,一
切亦一切世間,以無限無量不可稱計,心無恚怒而自遊戲,以此慈心
遍滿其中,得歡喜已,心意便正。」悲心遍滿喜心遍滿捨心遍滿亦如
上說。

  如世尊說,二十一種心穢都是斷大慈悲種性的病因,一旦發現有
任何一種心穢出現,即應即時令斷滅,如洗澡般洗淨,數一數任何心
穢都斷大慈悲種性,都將墮惡趣不善處,數一數任何心穢斷令滅便增
長慈悲心,都將善去善向往生善處,數一數善惡黑白,如同洗手搓一
搓洗掉污穢,使所起心穢暫時止息,是故經文中說,觀已便能息之,
為免其心穢再生,即應修習慈悲喜捨四無量心,徹底洗淨心穢,永盡
無餘。

  修習慈心觀可對治一切瞋心結,修習悲心觀可對治一切恚害心結
及欲害心結,修習喜心觀可對治一切嫉妒心結,修習捨心觀可對治一
切憍慢心結。修習要領則是依四念處法,慈心與四念處俱修,悲心與
四念處俱修,喜心與四念處俱修,捨心與四念處俱修。若二十一心穢
洗淨無餘,則心解脫慧解脫,自知自證不受後有。

大正2冊五七四頁下:「如是比丘,賢聖弟子心得解脫,雖復食
粳糧善美種種餚繕搏,若須彌終無有罪,所以然者,以無欲盡愛故,
以無瞋盡恚故,以無愚癡盡愚癡故,是謂比丘中比丘,則內極沐浴已
。」

  如世尊說,若貪瞋癡永盡無餘,雖然吃好米吃種種肉食美味像須
彌山高,也沒有罪。若學者未永盡無餘,日日洗淨心穢,少欲知足吃
三淨肉也沒有罪,若有罪是心穢之罪,不是殺生罪。若學者未永盡無
餘,日日素食卻不知日日洗淨心穢,只日日斷滅大慈悲種性,不因素
食而得稍減一絲絲心穢。

  江側婆羅門聆聽世尊說法,終於打破沉默,大聲說:「瞿曇沙門
,可往孫陀羅江側沐浴去。」

  世尊回答:「為什麼叫我去孫陀羅江沐浴呢?」

  江側婆羅門說:「陀羅江水是福之深淵,世之光明,若有人物在
河水中沐浴,一切諸惡心穢皆悉除盡,何須修習慈悲喜捨觀?」

  如來未出現於世間之前,人類只知仰賴咒術祈福滅罪,只知仰賴
苦行祈福滅罪,只知仰賴戒取祈福滅罪,只知仰賴主宰神賜福赦罪,
都不出邪見幻法心結。如江側婆羅門以為素食可以滅罪增長福德,卻
不知去除心穢,以為洗孫陀羅江水可以除盡一切諸惡獲得福報,卻從
來不去除諸惡不善行,竟不知素食滅罪和沐浴滅罪都叫做戒取,竟不
知咒術苦行和求神赦罪只叫做迷信。如來出現於世間便為此一迷信而
來,於是世尊說:
此身無數劫以來,經歷很多大河水浴,
有很多大湖及小陂池,也無不一一入水沐浴,
愚癡的人常樂於彼浴,卻暗中日日行諸不善行,
身心日日陪罪睡眠,河水那能洗淨心穢。
若清淨的人常快樂,持戒清淨的人也一樣快樂,
清淨的人作清淨的行為,所願必然成果,
若護戒不行偷盜,行慈心不殺生,
信守誠實不邪淫不妄語,持戒清淨心和聖者等無增減,
你今若於此戒河中沐浴,必獲安穩涅槃處,
若於彼孫陀羅河水中沐浴除罪,猶如盲人投入黑暗中。

  如世尊說,持戒清淨的人,其心和梵行清淨的聖者等無差別,並
非用素食以自濟命,其心和聖者等無有異。原來,持戒則是洗淨心穢
的清涼水,身心未清淨的人惟有持戒清淨堪能和聖者等無增減。江側
婆羅門不知用戒水來沐浴,卻用素食用孫陀羅河水來沐浴滅罪,便以
此自慢和沙門瞿曇等無有異,於世尊前照見愚癡不智,於是江側婆羅
門捨棄外道異學,非家出家持戒修梵行,果然,洗淨了二十一種心穢
,自知自證阿羅漢成就遊。

  世尊入滅後,我們竟然還沿襲外道異學,用素食來祈福滅罪,用
咒術用經懺來祈福滅罪,如同入彼孫陀羅河水中沐浴,卻不知持戒入
於戒河中,不知修習慈心觀洗淨二十一種心穢,不知究竟誰斷了大慈
悲種性!

姓名:獨處悠閑(163.32.104.30)於99/09/06(08:31)發表

多發表好的文章,就是替眾生做事,我喜歡這種執著,願大家都能行
在菩薩道上。
姓名:nono(163.32.106.26)於99/09/06(12:04)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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